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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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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斯拉格霍恩拿著瓶瓶罐罐叮叮咣咣的,這個倒一點,那個攪一攪。

“餵她喝下。”他遞給哈利調制好的藥劑。

哈利接過,托著帕瓦蒂的脖子餵她喝下。

帕瓦蒂吧咂吧咂嘴巴,依舊抱著哈利不松手,笑的開心極了:“你對我真好!”

說完對著他的臉頰吧唧了一口。

哈利摸了摸被親的臉頰,他覺得現在帕瓦蒂每多親一口,她醒後就會多給他一個大,逼鬥。

“孩子,說實話,她中迷情劑之前有沒有服用什麽別的魔藥?”斯拉格霍恩把綠睡帽摘下來,摸了摸自己快禿了的頭。

哈利和羅恩拉弗面面相覷。

赫敏躊躇著開口:“我們調制了個簡單的魔藥,但解藥裏原本需要的糞石,被我們用糞蛋替代了……”

赫敏以為教授會狠狠責怪他們亂煮魔藥,可他卻拊掌笑了起來:“天才!你們真是聰明!那雖然能當解藥,但藥效發揮的會比較慢……這是你和哈利想出來的對嗎?”

拉弗聽到糞蛋,默默給好朋友點了根蠟燭。不知帕瓦蒂醒來得知自己吃了糞蛋會作何感想……

哈利被帕瓦蒂粘的不可開交,無暇顧及老鼻涕蟲問的問題。

羅恩喝光了杯子裏的茶:“喝完解藥已經很久了,但帕瓦蒂還沒恢覆,她不需要再吃藥了嗎?”

斯拉格霍恩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拿出一瓶酒,給他們幾個人倒上:“藥效在每個人身上起作用有快有慢,總的來說不超過半個小時……帕瓦蒂只是中了迷情劑,不是什麽可怕的魔藥……盡管放心好了。我們可以先喝一杯,這是我私藏了很久的紅酒……在假期裏不要太拘束孩子們!”

除了膩歪在一起的哈利和帕瓦蒂,其他人都接過了斯拉格霍恩倒好的紅酒。

斯拉格霍恩放下酒瓶子,指著桌上漏完了沙子的沙漏道:“這個沙漏是個有意思的東西,會根據談話質量變換漏沙子的速度……看來我們的談話很有趣,這沙子漏的非常快,現在已經漏完了。”

赫敏拿起沙漏:“如果我們給沙漏用了閉耳塞聽咒呢?”

“一個非常好的假設!”老鼻涕蟲把沙漏倒過來,“那樣,它就會變成一個普通沙漏。全部漏完,正好需要半個小時。我曾經試過。”

拉弗這神奇的沙漏所吸引:“我能試試對它用閉耳塞聽嗎?”

“當然可以,”斯拉格霍恩微笑著點頭,開始同拉弗寒暄,“布朗小姐?布朗寵物之家是你家開的嗎?”

斯拉格霍恩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

拉弗對沙漏用了閉耳塞聽,見教授問起了自家的寵物店,便點頭道:“是的,我們主要經營貓糧,和一些品種的小貓繁育。”

沙漏被施展了閉耳塞聽,漏沙的速度開始變得正常。

那一瓶紅酒沒過多久就被喝光。老鼻涕蟲似乎越喝越興奮,他又從酒櫃挑出一瓶酒,開了蓋子給幾個孩子倒上:“這是一瓶伏特加……在麻瓜界,是很有名的烈酒,格蘭傑小姐應該不陌生。”

赫敏點頭,但拒絕了喝伏特加:“是的,戰鬥民族的酒,我們還沒成年,伏特加太烈了!”

羅恩卻一口喝了下去:“教授不說,沒人知道的……”

老鼻涕蟲又給羅恩倒滿:“對,就是這樣喝!我們一起幹杯!”

赫敏沒想到,羅恩居然和老鼻涕蟲喝的有來有回。

半個小時過去,沙漏裏的沙子已經空了。

可哈利發現帕瓦蒂完全沒有從迷情劑裏醒來的跡象。

羅恩和拉弗已經在沙發上醉倒了,互相抱著。

赫敏也醉醺醺的,借著醉意,她已經放下了拘謹,在擺滿學生相片櫥窗前看相片,斯拉格霍恩端著酒杯,他也有些醉了,開始驕傲的一個個介紹起這些照片上的學生。

仿佛那些人都是他收藏品中的瑰寶。

“這個是埃爾德·沃普爾,我以前的學生,<血親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的作者,聖誕節的舞會上我還邀請了他,”斯拉格霍恩與有榮焉地說,“你們應該見過他。”

哈利抱著像無尾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帕瓦蒂,又問起藥效的問題:“教授,帕瓦蒂還沒恢覆……”

赫敏舌頭有些打結,她被眾多相片中一口放著百合花的白瓷碗吸引,問道:“那這口放著百合花(Lily)的碗呢?”

她對這一份特殊的藏品很好奇,因為其他那些都是照片什麽的。

哈利聽到Lily,難免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他看到斯拉格霍恩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眼神閃躲著。

哈利直覺老鼻涕蟲在掩蓋著什麽,他試探著問說:“我媽媽的名字就叫Lily。”

斯拉格霍恩沈默著,舉杯將剩下的酒都喝完。

“我記得教授您曾經也在霍格沃茨執教,算算時間,我媽媽也是您的學生。”哈利直覺他有些古怪,便將話題朝自己母親上引。

“您這口碗和百合花,是為了紀念她,對嗎?”哈利追問道。

斯拉格霍恩卻不想再談論這些:“不說那些往事了,讓我們先看看佩蒂爾小姐怎麽樣了……”

哈利再想開口追問下去,卻被赫敏制止。

斯拉格霍恩摸了摸帕瓦蒂的額頭,舉起魔杖不知念了什麽咒語,檢查起帕瓦蒂的身體:“情況不太好……”

“她怎麽了?”赫敏著急地問。

斯拉格霍恩繼續探查帕瓦蒂的精神狀態,他神情凝重:“她只是個十六歲的姑娘?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精神挫傷?發生了什麽?”

哈利對斯拉格霍恩有意避開自己母親的話題感到不忿,他明明記得鄧布利多告訴過自己,斯拉格霍恩曾視Lily為自己的得意門生,在學校裏極其喜愛媽媽的聰明伶俐。

但現在,他對昔日門生留下的孩子,卻隱瞞了最重要的秘密。他對那份有關伏地魔的回憶造了假,並且知道自己犯下了難以彌補的錯。

如今,他曾經的得意門生湯姆·裏德爾,殺害了他另一個得意門生Lily,現在又想要殺害她的兒子,並繼續傷害他現在的學生。

“帕瓦蒂在對角巷被攝魂怪襲擊了。”赫敏將實情全盤托出。

斯拉格霍恩當然已經從一些渠道知道了對角巷遭到了食死徒恐怖襲擊的消息,他顯然對帕瓦蒂的遭遇不是那麽吃驚。

“能活著回來就好,”他有些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快讓她躺下吧。”

哈利不能忍受他繼續粉飾太平,這樣難道就能心無愧疚的繼續茍活下去嗎?

他再也忍不住,有些聲嘶力竭地說:“還記得您的得意門生裏德爾嗎?這都是他犯下的罪惡——”

哈利撩起自己額前的碎發,讓閃電疤痕露了出來。

老鼻涕蟲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這讓哈利突然有種報覆的快感:“湯姆·裏德爾在對角巷召集了攝魂怪,帕瓦蒂為了讓我們活著逃出來,用自己引走了所有攝魂怪,這才會受到了嚴重精神挫傷!”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還記得,自己當年的得意門生,湯姆·裏德爾?他就是現在的伏地魔!”哈利不打算繼續這樣和斯拉格霍恩打啞迷,他捅破了兩人中間最後一層遮羞布。

斯拉格霍恩背過身子:“我不知道什麽裏德爾……你們也不要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哈利接著酒壯膽,他拉過斯拉格霍恩的身子,讓他面對自己:“教授,十六年前,您昔日的學生莉莉一家因為對抗伏地魔遇害,她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保護自己的孩子……如今,帕瓦蒂為了自己的朋友,也不惜用生命來保護他們……”

哈利心頭的憤怒洶湧著,他把自己心底壓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教授,我爸爸勇敢的對抗他,媽媽也勇敢的對抗他,他們為了保護我而被殺害……他們本可以把我留給伏地魔,自己逃走,但他們沒有!帕瓦蒂本可以變成阿尼瑪格斯丟下我,讓我被那些惡心的攝魂怪吸走快樂吸走靈魂!但她沒有!他們為了愛,都勇敢的反抗!可您卻躲起來,寧願更多人受生離死別的苦!”

哈利眼睛裏的燭火跳動著:“您無比得意的對別人介紹自己的門生……您看似很愛護他們,可您不是真正的愛他們,您看著他們一個個地被伏地魔殘害!卻無動於衷,甚至不願意拿出那段記憶,幫助我們對抗他!”

哈利說完這些話,心底一下子輕了許多,他再也不用在老鼻涕蟲面前扮演那個乖巧聰明的魔藥天才,和他繼續虛與委蛇。

斯拉格霍恩再也受不了這樣直擊心臟的控訴,他吼道:“夠了!我不想聽,我只是個想要平靜生活的老頭!”

他重新到操作臺上配制魔藥,口中仍拒絕承認記憶的事情:“對抗神秘人和那記憶沒有關系,那記憶沒用。你不要再用話語來刺激我。”

赫敏看著醉倒的拉弗和羅恩,不知何時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教授,如果不是帕瓦蒂勇敢的引走攝魂怪,恐怕明天您就會在報紙上看到哈利、羅恩、拉弗還有我的屍體——後天,魔法部長就會是伏地魔了。”

斯拉格霍恩手上的動作不停,瓶瓶罐罐在他手裏叮當作響。

“您沒有愛人,沒有孩子!或許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但您不愛自己的學生嗎?”赫敏柔聲說道,想要引起斯拉格恩的同理心。

哈利將進入熟睡的帕瓦蒂放在沙發上,看著臉色蒼白的斯拉格霍恩,近乎耳語道:“您的櫥窗上擺著百合花(Lily),您也是愛我媽媽的,對嗎?”

操作臺旁的斯拉格霍恩動作一滯,語氣裏不無惋惜:“有誰能不愛她呢?聰明伶俐的莉莉·伊萬斯……”

“您不想幫她唯一的骨血,去除掉殺害了她的人嗎?”哈利扶住斯拉格霍恩的肩膀。

“我想……但那根本不可能……”斯拉格霍恩又開始擺弄那些魔藥瓶子。

“我就是預言裏的救世之星,我將會打敗他,”哈利強迫斯拉格霍恩看著自己的眼睛,“但在這之前,我需要您的記憶。”

斯拉格霍恩將配好的魔藥交給赫敏,他選擇了閉上眼睛,不敢和哈利對視。

“我的眼睛和我媽媽的一樣,”哈利看著赫敏把魔藥餵給睡夢中蹙著眉頭的帕瓦蒂,“還記得我媽媽的人都這麽說,您已經也記得。”

“你難以想象他的強大,”斯拉格霍恩頹敗的靠著操作臺,神色恐懼地提起伏地魔,“那太可怕了……”

“我希望您能像我媽媽和帕瓦蒂一樣勇敢,”哈利握住他還粘著魔藥的胖手,“我們不能總是逃避……”

“您這些年東躲西藏,不就是擔心伏地魔對知道秘密的您下殺手嗎?”哈利說出了他最重要的推測,“如果他繼續在魔法界肆虐,您哪裏有機會做個平靜的老頭?”

斯拉格霍恩陷入了回憶:“莉莉畢業的時候給了我一份可愛的小東西,一個小瓷碗裏飄著百合花瓣,花瓣沈下去,就變成了一尾小魚。”

哈利看向現在已經沒有了小魚的瓷碗。

“當我某天晚上看到魚消失的時候,就知道她出了事。”斯拉格霍恩的臉上已滿是淚水,“她是個頂聰明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她呢?”

他擡起魔杖從太陽穴抽出一縷銀白色的纖維,放進了玻璃瓶:“拿去吧……我活在這種羞恥裏已經夠久了……”

赫敏走近斯拉格霍恩,抱著他的手臂撫慰道:“教授,現在還不晚……您的現在的行為非常勇敢高尚。”

哈利從斯拉格霍恩手中接過記憶,藏在了自己上衣裏。

而已經陷入沈睡的帕瓦蒂,身體突然猛烈的抽搐起來,發出痛苦的呻·吟。

“教授!這是怎麽了!”哈利沖上去抱住帕瓦蒂的身體。

斯拉格霍恩來不及擦掉淚痕,拿著魔杖替她檢查身體:“哈利,冷靜,這只是魔藥的副作用,佩蒂爾沒事,一覺醒來就會好。”

他揮手招來一個厚厚的毯子,讓哈利將帕瓦蒂包裹起來。

末了他嘆了口氣。

斯拉格霍恩老淚縱橫的樣子讓赫敏有些不忍,她問道:“教授?”

斯拉格霍恩抹掉眼淚:“好孩子們,希望你們看了記憶以後,不要把我當成……當成食死徒那樣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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